在前面关于大刀和长矛谁更强的论证中,瀚海狼山、匈奴狼山谈到,即使在大家日常的印象中,打架必然用刀的古代4岛,在真正的、大规模正规战中,能用火枪弓箭和长矛这些杀伤力比较远和杀伤性比较强的武器时,也绝不会首先使用各种刀。因为大部分刀长度都远远不如长矛,在实战中肯定是吃亏的。而外界认为的武士打架肯定首先用刀,造成这种不正确印象的第一个原因,就是大部分历史传奇中的所谓代表性的武士,其实只是“野武士”,或者说叫做业余武士。业余武士因为没有为固定的大名效力,而获得常年稳定的俸禄。因此野武士的经济条件都很差,装备都是很简单的,最多带一两把刀。而且这些刀还很有可能是从战场上捡来的。野武士根本没有经济条件装备精良的火枪、长矛或者弓箭。这些装备在古代都是非常昂贵和稀有的。
比如好的弓必须定期更换弓弦,否则就容易在实战中被拉断。织田信长就因为被突然袭击吃了弓被拉断的亏;而长矛看似简单,但是制作保养起来也很复杂,特别是长矛的长柄必须专门制作。只有刀最简单,只需要定期用刀油保养一下就可以。而且刀相对更短,更容易随身携带。于是即使野武士也可以日常带上一两把刀招摇过市了。说白了,野武士的装备,很像当今单纯用手机拍点小视频,还是用全套的高端装备做直播的区别。全套的火枪长矛弓箭,都是野武士们根本装备不起的。虽然历史上的野武士,基本属于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武人中的“孔乙己”形象,但是野武士在4岛的古代和近代史中却极为重要。为何这么说呢?这就在于野武士并不是个别存在,而是堪称在四岛流行了上千年的独特的全民级现象!
这就在于在古代的4岛,野武士并不是一个固定的群体。野武士的群体范围时大时小。少的时候,野武士就像流浪街头的、带刀的孔乙己,是4岛古代市井社会中的个别点缀。但是有时候却会突然出现几乎所有的贩夫走卒,都突然成了野武士的情况!可见就算是野武士,也有更细致的专业和业余之分。所谓专业的野武士,前面也说过了,包括过去曾经是真正的武士,但是主人败亡了,自己失去了固定俸禄和住所,只好流落街头;再一类就是所谓的想当武士想得走火入魔的发烧友一类。这两类人总数一般是不多的,而且这两类人不管在日常的太平环境中还是战乱环境中,都对外坚称自己是百分百的“真武士”;如果谁敢当面说他们是野武士肯定要和对方急,因此说这类人是武人中的孔乙己。而“专业的野武士”之外,所谓的业余版野武士,却是群体性的、大范围突然出现的。
也就是一旦传言有大的战斗要发生,4岛各地的大名们开始招兵买马扩充队伍时。区域内的几乎所有贩夫走卒甚至种田的农夫都会突然变得超级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准备自己能够被大名招募而成为临时的“武士”。古代四岛一直有一个说法,就是一旦大名们招募人马,就算当地的青蛙和乌龟都想报名,因为这样就可以得到一个临时武士的身份。按照常理来说,凡是参加战争,特别在必须面对面拼杀的冷兵器时代,伤亡率都是极高的。一场大战下来,有30%甚至50%的伤亡比例都是正常的。而对四岛古代的农夫和贩夫走卒来说,难道不知道主动参与战争会致残甚至丢性命?那么为何还全体兴奋到连本地的蛤蟆都想被大名招募呢?实际上被大名招募成为“武士”,都是临时的。所有的野武士甚至野野武士,不论参与战争的结果是胜是负,战后都不会得到什么奖赏或者其他财富。
战争过后,所有的临时招募而来的人员,都会恢复到原先的平民状态,原来干什么还回去干什么。只有大名手下固定的正规武士,才会有资格在获胜后获得战利品和其他奖赏。所有临时武士不但不会有奖励,还要完全自负一切伤亡并且没有任何战后抚恤的风险;甚至作战的武器,都要临时武士们自己配备为主。因为各地大名即使有武器储备也是很宝贵的,绝不会放心地下发给临时赶来“帮忙”的泥腿子们。那么既然大名对这些临时武士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根本不管战斗中的死活;为何大家报名当临时武士的热情还爆棚呢?很简单,凡是被招募当临时武士的人,不管平时是做什么的,处于什么阶层,那么在被招募期间,有一项待遇非常特别。这就是大名是管饭的,而且作战期间几乎每顿饭都有白米饭团子供应!说到底,当临时武士,最大最特殊的待遇,就是可以吃上白米饭团子!
在现代人看来,为了可以吃上白米饭团子就可以高概率地丢掉性命?根本无法理解嘛。但是这种思维是现代人才有的。而在四岛,直到近代,绝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吃上纯白米饭团子的!4岛自古物资匮乏,在长达多年里,能长期吃白米饭团子,都是上层贵族的专利。而武士这个阶层出现以后,武士群体就是可以公开“享用”白米饭团子的最低阶级下限了!而除了贵族和武士之外,其他占据四岛人口绝大部分的基层社会,是绝不允许平时可以吃纯白米饭团子的!农夫和各种贩夫走卒不用说;就算是富裕的商人都不允许公然吃白米饭。白米饭团子居然成了贵族和“士”这个阶层的垄断性专利。如果普通贩夫走卒敢公然吃饭团子,那么基本等于中原明清时代的普通百姓,敢用明黄绸缎制作衣服,都属于大逆不道;真敢公开这么做,惩罚是相当重的。
而一旦被大名临时招募,所有的被招募的人员,立即就等于突然可以享受武士阶层才可以吃饭团子的待遇。这不但是单纯改善生活的问题,更是精神上突然进入了长期梦寐以求境界。因此即使马上面临战斗的巨大伤亡也完全不在乎。四岛在近代维新后开始大规模对外扩张,出现了全民性的狂热。很大程度上和自古以来的野武士战时可以吃团子的历史有很大的关系。近代的4岛国民也认为只要被招募,就是可以吃饭团子的高等“士”了,而不再是普通百姓,才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饭团子。4岛旧海军的水兵们因为长期只吃白米,导致维生素普遍缺乏,出现大面积脚气病,有军医建议增加一些糙米提高维生素摄入量。但是被全体水兵坚决反对,因为只要平头百姓才吃糙米;加入了糙米,就不是只有武士阶层可以享受的特权了。